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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何背叛我？”自己曾經的質疑在耳邊回想，青鸞是如何回答的？
“三公主，我青鸞從來就不是你的下人，就你，配我效忠麽。”
呵呵，對你的信任，換來了我在皇太女繼任大典上內功散盡，淪為笑談，永失繼承權。
淩若塵出招越來越狠厲，周身更是散發出令人心驚的嗜血殺氣。
“淩若塵，你那宮女回不來了，不會有人救你的，你就在這靜雲殿好好享受餘生吧，我親愛的好妹妹。”鞭子狠厲抽打身體的聲音中穿插著自己最信任的人的得意嘲諷聲。
“好妹妹，這些人你可要好好伺候，放心，朕給你服下的藥中絕對沒有‘遺落’，你一定能撐好久好久。”
淩若塵眼中冷光一閃，幽深嗜血，令與之對打的滄瀾心驚膽戰。
一個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在淩若塵眼前閃過，被人折磨玩弄了多久他才奪了位、救了我……
“我輸了，滄瀾不愧是滄瀾，滄麟劍法果然名不虛傳。”淩若塵無波無瀾的看著劍尖直指自己咽喉的滄瀾道。
“公主恕罪，滄瀾冒犯了。”滄瀾暫時壓下自己的心驚，單膝跪地道。
“我要與你打的，何罪之有。我的功夫不要與人說，任何人！”淩若塵看向滄瀾道。
滄瀾一驚，叩首承諾道：“滄瀾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曉此事的，絕對不會。”
“如此甚好。”淩若塵滿意的點頭，“走，回清塵殿，客人或許該到了。”
滄瀾看著淩若塵的背影，目光覆雜。恒宇，你的妹妹是個極為聰慧狠厲的人，或許真的能給你個盛世繁華，到時你可願和我走……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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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蘇清染
“公主，您回來了。離郡主來了，還帶來了一個英俊瀟灑的翩翩公子，說是這次救了您的蘇公子。”紅巖正好端著空了的茶壺從殿內出來，見到淩若塵後眨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有些興奮的道。
淩若塵挑眉一笑，卻惡意滿滿。來了呢，我親愛的堂姐，我前世的癡戀。
淩若塵進入大殿，淡淡的掃向屋內坐著品茶的一男一女。只見女子身著淡黃色宮裝，頭戴琉璃雕花簪，面容秀麗溫婉，談笑間如鄰家姐姐一般給人以親切的感覺。
男子身著白衣，頭戴白玉冠，面容不似大部分的北月男子，看起來柔軟清秀，反而帶著一絲清冷孤傲，如一把出了鞘的劍給人以淩厲的感覺。
淩若塵眼中冷意一閃而逝，轉而含笑的看著發現自己後向自己走來的女子。
“塵塵，你這是去哪了，身體可有好些，怎麽會遇襲，傷的重不重，可擔心死姐姐了。”女子滿臉擔心後怕的走到淩若塵身邊，拉著淩若塵的手上下打量著淩若塵。
“若離姐，我沒事，你怎麽來了。”淩若塵不著痕跡的抽離自己的手，向殿內走去。
淩若塵一直都是如此冷淡的性子，淩若離並未察覺出有什麽不對的，拍了拍胸脯呼出口氣，跟在淩若塵身後道：“你還說，你這都受傷了，我能不來麽，這不一聽說就連忙快馬加鞭的從軍營趕了回來。還好現在看來氣色不錯。”
說一說著，淩若離好像不經意間嘆了口氣道：“唉，我當初就不應該聽母親的話，去什麽軍營磨練，要是我跟去了，怎麽也會護著你，不讓你受傷啊。”
語氣懊惱，卻明裏暗裏的讓人覺得是大公主淩若汐保護不利，才會讓淩若塵受傷。
“若離姐，千萬不可以這麽說，你不清楚當時情況，大皇姐當初可是為了護我，獨自留在敵人的包圍圈，要不是有第二波刺客出現，我不會受傷的，我已經上書母皇，請母皇收回成命。”淩若塵搖搖頭，有些不讚同的道，轉而想到自己的上書好像石沈大海了，又有些失落的垂下頭。
淩若離一楞，平日自己如此一說，淩若塵定會對淩若汐心存不滿，甚至會大鬧到人盡皆知，如今這是什麽反應，淩若離看著有些垂頭喪氣的淩若塵，感覺有點怪怪的。
暗中看了自己身旁的男子，轉而更柔和的笑道：“塵塵，姐姐不是這個意思，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如今沒事就好。”
淩若離在淩若塵身龐坐下，指了指蘇清染道：“塵塵，這是蘇丞相家的公子，聽說是當日救你之人。”
淩若塵有些困惑的看向蘇清染，微微皺眉。
蘇清染見此，拱手一禮，朗聲道：“三公主，您如今沒事就好。蘇某近幾日聽聞到許多於您不利之言，有些擔心，得知離郡主要來宮裏探望您，便告知了當日之事，求了離郡主讓蘇某一同前來。”
淩若離一楞後反應過來自己話語中的疏漏，忙笑著點頭說道：“可不是，姐姐見他如此擔心妹妹，又是救你之人，便擅自作主允了他同來，塵塵不會怨怪了姐姐吧。”說著還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淩若塵，示意淩若塵仔細看看這丞相家的大公子蘇清染。
淩若塵看著蘇清染皺眉思索了片刻後搖搖頭有些歉疚的道：“是蘇公子救的本宮？抱歉，本宮當日的記憶有些模糊，記不得了。”
蘇清染一楞，看向淩若塵，這個女人與她說與自己的好像有些不一樣，識禮有分寸，並沒有那麽的不堪，瞥了淩若離一眼後站起身拱手道：“三公主嚴重了，能救得三公主是蘇某的榮幸。”說到此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的道：“三公主，當日之事是蘇某親眼所見，外界傳言實屬不實，三公主為何不出面澄清，蘇某也願意為三公主證明當日的兇險。”說著再次拱手作揖，語氣真誠。
淩若塵掩飾眼中的諷刺，怔怔的看著蘇清染，片刻燦然一笑，搖了搖頭道：“母皇那裏……大皇姐需要如今的言論，我不能因為自己讓大皇姐失去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了。多謝蘇公子願意向幫，本宮感激不盡。”說完同樣站起身輕輕福了福，表示感謝。
蘇清染看著淩若塵燦若朝陽的笑容中有著的淡淡失落與悲傷，有片刻的失神，你在失落什麽？悲傷什麽？這怎麽會是嬌蠻任性，目中無人的冷漠女子。
淩若離見蘇清染失神，輕咳了一聲，看著淩若塵焦急的勸道：“塵塵，你怎麽可以任由謠言陷你於不利，這樣你會失了女皇的寵愛的。更何況這謠言傳了這麽久，你那大皇姐可並未站出來替你說句話，說不定這正是她樂見其成的呢。”
淩若塵聽後不停的搖頭，面色有些蒼白，好像被點明了自己不願相信，也不肯承認的事實，“不、不會的，大皇姐不會的，我去問問母皇，到底為何削了大皇姐的公主稱號。”說完就要出殿去尋淩洛英問個清楚。
“等一下，三公主，您如此前去不是在質疑陛下的決定麽，請您慎重。”蘇清染出聲阻止，眉目間滿是擔憂，讓人心生感動。
淩若塵一頓，回頭看向蘇清染，眼中有些掙紮，之後歸於平靜，搖搖頭輕聲道：“多謝蘇公子，只是我不可以在逃避下去了，母皇如此懲罰大皇姐定是有我不知道的原因，我要去問清楚，弄明白。蘇公子大恩，若塵改日再謝。”
……
“蘇清染，不要忘了我們的目的。”淩若離壓低了聲音對著看著淩若塵離開的背影發呆的蘇清染道，聲音暗含警告。
蘇清染一頓，淡淡的看了淩若離一眼，不鹹不淡的回道：“在下自有分寸，不勞離郡主操心，離郡主還是多多擔心今日之事您要如何交代的號，三公主同你所說可是完全不同啊。”
“你！”淩若離看著蘇清染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氣的咬牙切齒。
蘇清染你還不是也沒有吸引到淩若塵的目光，牛什麽牛，哼！你等著，淩若離憤憤的想，轉而眉頭皺了起來，該死，淩若塵你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念起了姐妹情深，這深深宮廷有個屁的姐妹情深！傷到腦子，傻了吧。
遠處蘇清染想了想，轉頭向瑢華殿走去，三公主，您也會來的吧，我們以後會常見面的……
……
鳳儀殿
“陛下，三公主來了。”燕喜推開殿門，躬身稟告。
“哼，婦人之仁，本以為經此一事後會有些長進，沒想到還是如此認不清現實。”淩洛英微擡眼皮，冷冷的道。
燕喜將頭垂得更低，女皇可以如此說道，自己要是同樣，那可就真是死有餘辜了。
“燕喜，藍王夫還在外邊跪著麽？”淩洛英看向垂頭裝空氣的燕喜淡淡的問道。
“是，陛下。藍王夫清醒過後又不顧太醫勸阻在殿外長跪不起，如今恐怕又要支撐不住了。”燕喜微擡眸看了淩洛英一眼後低聲道。
“還是如初見時一樣固執，傳朕口諭，王夫藍諾教女無方，不知悔改。從今日起在心諾殿閉門思過，如無傳召，不得擅自出入。讓三公主進來。”淩洛英看著眼前的奏折，頭也不擡的吩咐。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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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皇家情（一）
殿外
“藍王夫，我會去問問母皇情況的，您先回心諾殿吧，要麽身體會撐不住的。”淩若塵看著跪在地上，面色慘白，冷汗岑岑，已經明顯搖搖欲墜的王夫藍諾勸道。
很明顯，藍諾跪在鳳儀殿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想來在得知消息後就跪在這了吧，淩若塵見此，心情有些覆雜又有些痛苦。
這個男人是自己母皇的第一個夫，卻因母皇為了鞏固地位而成了王夫而非皇夫。與母皇生了這皇家的第一個孩子，卻意外喪生於東雀。如今他僅剩的女兒卻又被剝奪了皇女身份，搖了搖頭，真是可憐。
藍諾恍惚間看到有人影在自己面前閃過，努力睜大眼睛，待看清來人後，渾身一抖。
自己女兒所做之事自己雖然並不十分清楚，但也能猜得一二，勸過、阻過卻一直沒有什麽用，藍諾垂下眼，搖了搖頭。隨後身子又晃了一晃，軟倒在地。
感覺到有人扶著自己，藍諾強睜著雙眼看見是淩若塵身邊的宮女扶起自己，再次垂下頭，眼眶有些微紅，自己的女兒一直嫉恨皇夫蘇瑾瑢及其女兒淩若塵，甚至埋怨自己的無能軟弱，如今這樣或許也是好的吧，徹底失去爭奪那個位置的機會，會不會在未來安全的活下來。
藍諾微擡頭看著滿臉擔心的淩若塵，她如果坐上那個位置會放過汐兒吧。
“傳陛下口諭，王夫藍諾，教女無方，不知悔改，即日起於心諾殿閉門思過，無傳召不得擅自出入，欽此。”燕喜推開殿門，看著藍諾大聲宣布，隨後放軟了些語氣道，“藍王夫，請回吧，不要在再這跪著了。”
藍諾一僵，怔怔的看著關緊的大門，眼中的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聲音卻極為平淡的叩首道：“謝陛下隆恩，臣夫遵旨。”
說完強撐著起身，卻到底支撐不住，眼睛一閉昏死了過去。
“宣太醫！”
“扶王夫大人回宮。”
……
一陣吵雜過後，鳳惜殿外終於回歸平靜，只是大殿的門卻一直不曾開啟，殿內的人也沒有任何反應。
“三公主，陛下宣三公主進殿。”燕喜走至淩若塵身前行禮道。
淩若塵聽到聲音後回過神，不再看著藍諾剛剛跪著的地方，點了點頭，同燕喜進殿。
殿內一派富麗堂皇，正中一女子坐在桌案後，面色沈靜的審閱著奏折，好像完全不知剛剛發生了些什麽。
“兒臣見過母皇，母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淩若塵雙膝跪地，以頭觸地叩頭問安。
“塵兒，你不好好養傷，來朕這何事。”淩洛英並未看淩若塵一眼，沒什麽語氣起伏的道。
“回母皇，兒臣不小了，不想再在母皇的身後被母皇保護，兒臣想知道此次刺殺到底是何人指使，大皇姐她、她又在其中扮演著何種身份。”淩若塵又俯身叩頭一禮後恭敬的回道。
淩洛英執筆的手一頓，有些意外的擡起頭看著自己的小女兒，“哦？不是來替你大皇姐求情的。”
“是，母皇。兒臣想了幾天後認為，母皇不會因為大皇姐只是護兒臣不周便削了大皇姐封號，大皇姐定是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令母皇震怒。兒臣愚鈍，懇請母皇明示。”淩若塵擡頭真誠渴望的道。
淩洛英放下筆，看著淩若塵道：“塵兒認為如何？”
淩若塵皺著眉頭，想了想有些猶疑的道：“母皇，兒臣認為大皇姐或許是早就得知了此次狩獵會有危險，但卻並未阻止……”淩若塵好似說不下去了，垂下了頭。
“繼續。”淩洛英手指一下一下的輕敲著桌子，淡淡的道。
淩若塵一頓，擡起頭，眼眶微紅，張了張嘴，聲音有些艱澀：“是，母皇。大皇姐也許、也許也參與了此次刺殺，或是想在這場刺殺中除、除掉兒臣而當做不曾得知。”
淩若塵說完眼睛一閉，再次叩頭道：“兒臣不願妄加揣測，請母皇明示。”
“如果是，塵兒要如何？”淩洛英再次淡然問道。
淩若塵渾身一震，低頭沈默半響，擡起頭，面上已經回覆了平靜，“如果是真……”
淩若塵深呼吸口氣，冷淡的道：“那皇姐不再是皇姐，只是敵人，害我命的敵人。”
淩洛英點點頭，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笑容，如此才可以，這才是皇家兒女該有的性情，有情卻更無情。
“塵兒能如此最好不過，記得你是皇女，也是將來的皇太女，不要讓朕失望。回去好好練習《淩月》，你很有天賦。”淩洛英收了笑容，再次冷淡的道。
淩若塵叩首，“是，母皇。兒臣定不會讓母皇失望的。”
“恩，記住，塵兒，皇家的子女，多情卻也冷情，有情卻也無情。”淩洛英不容置疑的道，看著淩若塵若有所思的樣子，滿意的點點頭，“下去吧，塵兒。”
“是，母皇，兒臣告退。”淩若塵又叩頭一禮後離開。
多情卻也冷情，有情卻也無情。淩若塵回眸看向鳳儀殿喃喃低語，母皇，您夠狠也夠無情，上一世我要是能做到如此，想來就不會敗得那麽淒慘了吧。
“公主？”滄瀾見淩若塵身上散發出的好似刻骨的哀傷，有些擔心的喊道。
“走，去瑢華殿。”淩若塵聽見聲音，收起一切情緒淡淡的道。
蘇清染，你在的吧。
我沒有如當年那樣被你吸引，也沒有如當年那樣大發雷霆，你感覺如何？
瑢華殿，皇夫蘇瑾瑢的寢殿，與女皇淩洛英所居的鳳儀殿相距並不遠，淩若塵與滄瀾慢慢走，也就用了一柱香的時間而已。
瑢華殿內，蘇瑾瑢橫臥在軟塌上，蘇清染坐在一旁正輕輕的揉捏按摩著蘇瑾瑢的大腿，低垂的眼眸偶爾不著痕跡的瞥向殿外，好似在等什麽人似的。
“清染，這次多虧你了，要麽塵兒她……”蘇瑾瑢說著眼眶便有些泛紅。
蘇清染連忙拿起一旁備著的娟帕遞給蘇瑾瑢，一邊安慰道：“舅父，您不要這麽說，三公主自幼天賦絕佳，武功卓絕，哪怕小侄不出現，三公主也不會有事的。”
蘇瑾瑢聽後點點頭，很是讚同，心情也好了很多。
淩若塵如此受女皇淩洛英寵愛，可不只是因為其是唯一的嫡女，更重要的就是淩若塵習武的天賦，尤其修習北月皇室獨有的《淩月》的速度，幾乎是前無古人。
“好孩子，當初舅父聽說你要習武，還認為太辛苦並不讚同，沒想到今時今日卻多虧了清染的一身不比女子差的武藝。”蘇瑾瑢欣慰的笑笑，又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侄子，想到蘇清染的名聲，越看越滿意，便試探的問道：“清染文武雙全，舅父可是聽說清染是我們北月的第一公子，如今也要成年了，將來有何打算？”
蘇清染眸光一閃，唇角微勾，搖搖頭嘆息道：“舅父，小侄習武學文只是興趣所致，雖也曾想為國效力，但畢竟是個男兒身……”
蘇瑾瑢聽後，眼睛一亮，只要不是非要入朝為官那就好。
雖然蘇清染年齡上要比塵兒大些，但在北月也無甚緊要。蘇瑾瑢滿意的點點頭，笑容也越發燦爛真誠起來。
“皇夫大人，三公主來了。”蕓香從殿外走進行禮稟告。
蘇瑾瑢聽後又是驚喜又是擔憂，擡手示意蕓香讓淩若塵進來，“這孩子，身體還沒好怎麽亂跑。”
蘇清染淺淺一笑，輕柔的繼續按摩蘇瑾瑢的身體：“舅父放心，剛剛小侄見到三公主氣色很是不錯，想來恢覆的差不多了。”
“咦？清染剛剛見了塵兒。”蘇瑾瑢眉眼一挑。
“恩，舅父，小侄剛從清塵殿過來。”蘇清染垂眸一副乖巧又有些害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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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皇家情（二）
蘇瑾瑢見此笑容漸大，但轉念一想又有些困惑，“那清染何不與塵兒一同前來？”
蘇清染面色一僵，好似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只能有些慌亂的希望可以搪塞過去。
不過顯而易見的，蘇瑾瑢聽得眉頭越皺越緊，眼神也越來越淩厲。
淩若塵進殿時看到的就是蘇瑾瑢鐵青的臉對自己怒目而視。
而剛剛看著還清冷孤傲的蘇清染則跪在地上，臉色蒼白，愧疚不安的看著自己，讓人看著有一種反差的美感。
“母父……”
“跪下！”
淩若塵剛開口，就被蘇瑾瑢厲聲打斷。
“你差點因為她淩若汐而喪命，如今竟還要為她求情。”
“她活該被降為郡主，活該！”
“你找你母皇做什麽，你難道認為她無辜麽！”
蘇瑾瑢氣的胸膛起伏，指著淩若塵咬牙切齒的道。
淩若塵冷淡的掃了一眼蕓香，蕓香渾身一抖，慌忙領著殿內宮女、宮侍離開。
至於之後如何封口就不需要淩若塵操心了。
“母父金安。”淩若塵叩頭行禮，語氣平淡的問安。
“你！”
“舅父息怒，三公主大病初愈，不宜長跪，一切都是小侄的錯，求舅父開恩。”蘇清染叩頭誠懇的懇求道。
淩若塵淡淡的看了蘇清染一眼，又有些困惑的看向蘇瑾瑢問道：“不知母父為何生氣，兒臣並未替大皇姐求情啊？”
剛張開嘴的蘇瑾瑢一楞，看了蘇清染一眼後問道：“清染說你去了陛下那了。”
淩若塵聽後點點頭，看了蘇清染一眼後又叩了一頭道：“是，母父，兒臣剛剛是去了母皇那裏，但並不是為大皇姐求情，母皇不會無辜責罰大皇姐的，兒臣只是想知道原因，母父不用擔心。”
蘇瑾瑢松了口氣，連忙下了軟塌親自扶起淩若塵，拉著淩若塵左看右看，噓寒問暖了好一會後才有些不滿的看著仍跪在地上的蘇清染，冷哼一聲道：“清染，下回事情弄清楚了再說，知道麽。”
蘇清染從聽到淩若塵的話後就覺得不可思議，愕然的看著蘇瑾瑢父女二人半響，腦中不停的反問自己怎麽會？直到蘇瑾瑢不滿的聲音響起，蘇清染一凜，慌忙叩首道歉。
“母父，不怪蘇公子的，是兒臣不願相信大皇姐她……”淩若塵搖搖頭，有些傷感，“所以可能才會讓蘇公子誤會的。”
淩若塵看向蘇清染誠懇的道：“蘇公子，實在抱歉，可能是我一時沒有說清，讓你誤會了。你本來是好心想要幫我證明清白的，如今倒讓母父誤會了你，實在抱歉。”說著又微微福身以示歉意。
蘇清染搖搖頭，有說過麽，哦，對了，好像是有說過要尋陛下問問清楚，蘇清染有些懊惱的垂下頭，是被這有些悲傷卻又堅強的女孩影響了麽？不行！我是她的人，只屬於她的人。
“什麽證明清白？”蘇瑾瑢不明所以的問道。
淩若塵看見後咧嘴一笑，滿滿的惡意，讓無意看見的蘇清染一楞，再看去時，只剩下淩若塵柔和感動的目光，原來是幻覺。
“母父，最近有些謠言對兒臣不利，兒臣怕您擔心就讓人瞞了您，您不要怪兒臣，更不要怪他們。”淩若塵坐在蘇瑾瑢旁邊笑道。
蘇瑾瑢點點頭後強迫淩若塵說清謠言後氣的滿臉通紅，大罵洩憤了半響，拉起蘇清染道：“清染，她淩若汐太過分了，為了自己差點害死塵兒，如今又來詆毀塵兒，你一定要站出來證明塵兒是被冤枉的。”
“母父，謠言未必是大皇姐散……”
“你還要為她求情，不是她還能是誰，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冷血無情，我看陛下削了她的稱號都是輕的……”蘇瑾瑢打斷淩若塵的話，點著淩若塵的腦袋開始喋喋不休。
淩若塵借機看了一眼蘇清染，苦笑的搖搖頭，讓其不要介意自己母父的要求，之後便又全神貫註的聽著蘇瑾瑢在自己耳邊絮叨。
蘇清染看著明明很是無奈卻仍認真在傾聽的女孩，有些迷茫。
“清染，清染！”
蘇瑾瑢的聲音再次喚回蘇清染的意識，聽到蘇瑾瑢是讓自己回去後就證明當時淩若塵情況的兇險，這種事情哪有男子最先出面的，有些求助的看向淩若塵，只見其正安撫著還在氣憤不已的蘇瑾瑢而並未留意自己，有些失望的閉了閉眼，艱難的點點頭。
淩若塵自然看見蘇清染的目光，但這正和她心意，如何會去幫忙。
你不是想在我出面澄清時幫著證明我的清白來彰顯自己的良善麽，如今全部由你出面豈不更好？淩若塵垂下眸，遮住眼底的黑暗。
蘇清染計劃失敗，又坐了一會後就先行離開。留下淩若塵獨自陪著蘇瑾瑢閑話家常。
淩若塵看著還在氣憤的蘇瑾瑢感覺有些覆雜。
上一世自己對蘇清染的全然信任，愛蘇清染愛的全無自己也有蘇瑾瑢的一部分功勞，可這個並無多少心計的男人卻也因為自己，在最冷的冬日跪在丞相府門前七天七夜，最終一病不起，香消玉殞。
淩若塵淡然一笑，這一世我會讓你認清丞相府的野心與無情，這一世你不會再一個人在冬日的夜裏黯然離世，這一世你的女兒會站在巔峰，笑看他人生死徘徊。
淩若塵看了一眼滄瀾後與蘇瑾瑢告辭。
“公主，那蘇公子也真是的，要是真心想幫您證明清白，怎不直接講出事情，還要特意進宮詢問您不可。”滄瀾看向還未完全關嚴的瑢華殿悄聲對淩若塵道，當然聲音是剛可以讓送淩若塵出來的蕓香等宮女聽得到大小。
“鶯歌，不可以亂說，蘇公子、蘇公子他或許有什麽原因我們不得而已，走吧。”淩若塵有些嚴厲的阻止後兩人徹底離開瑢華殿。
滄瀾跟在淩若塵身後，看著如今越來越讓人看不透的淩若塵，皺了眉頭，為何公主要讓我如此說那蘇公子，難道？
“公主，這蘇公子今日來此真有什麽目的麽？”
淩若塵聽到聲音後回過頭看了一眼滄瀾後繼續往回走，沒什麽起伏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有又如何？”
滄瀾一楞，隨後釋然。公主有影月，如今又有我滄麟山莊全力相護，何懼之有。
本以為自己自入宮之日起便已無望滄麟山莊莊主之位，沒想到一只影月，幾本功法，自己竟然直接得到那幾個庶妹爭了幾年的位置，搖搖頭，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滄瀾，讓滄麟山莊幫我尋個人，按照這個訓練，一年後我要見到成果，再給我在各地收羅能人異士。”淩若塵回到清塵殿，拿出早準備好的東西遞給滄瀾後道。
棋局已經展開，我的子也已經開始落下，就看你們如何走這下一步了……
“團子，資料導出，開始覆寫。”
8.錦繡閣
一偏僻的小茶館裏，一年輕女子正焦急的來回踱步，不時還要向窗外張望。
“英兒，你現在像個什麽樣子，坐下。”與那英兒同屋，一直垂眸淡然品茶的女子衛永富終是忍無可忍的擡起頭，皺眉斥道。
“母親，這都過了小半個時辰了，三公主怎麽還沒有到，難不成反悔了。”衛英坐會自己的座位，擔心的眉頭都皺到一起。
這也不能怪衛英擔心，紅巖回家不知與衛永富說了些什麽，衛永富竟開始暗地裏購置了許多鋪子，並且還招收了大量的繡娘，使銀錢開始周轉不開。
“紅巖，那是你姐姐？”淩若塵已經在茶館對面的酒樓觀察了半響，這是指了指衛英道。
“是，公主，姐姐衛紅英，已經開始幫母親管理錦繡閣的生意了。”紅巖順著淩若塵的視線看去後回道。
“哦，看來還需要歷練，你那母親不錯，沈穩鎮定，更有魄力和野心。走吧。”淩若塵率先向對面茶館走去。
“三公主金安。”
衛永富聽到聲音向開啟的門外看去，便見一容顏秀麗稚嫩卻氣質清冷淡漠的女孩正推門而入，連忙拽著女兒雙膝跪地叩頭問安。
“衛夫人不必多禮。”淩若塵淡淡的說了句便直接坐在主位上垂著眼皮，喝著滄瀾遞來的茶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淩若塵卻仿若睡著了一般不言不語，只把立在一旁的紅巖和跪在地上的衛紅英急的不停用眼神交流。
想來要不是被提前叮囑了要兩人閉嘴，兩人早已出聲打破平靜了。
但此時的沈默卻只是淩若塵和衛永富在互相考量著對方是否有能力。
“三公主小小年紀，令人佩服。小民願意與公主合作。”衛永富暗讚了一聲，垂下頭拱手道。
“合作？這樣的人本宮要多少有多少，何須用你。”淩若塵依然垂著眼皮不鹹不淡的道。
衛永富動作一頓，這是何意，要我為奴效忠，錦繡閣易主？有意思！
衛永富垂下眼斂恭敬的回道：“小民愚鈍，不知公主何意。但我錦繡閣是衛家根本，請三公主思量。”
“根本？呵呵，衛夫人說笑了吧。”淩若塵擡起眼皮意味深長的道。
被淩若塵那仿若看透人心的黑眸註視，衛永富一凜，這三公主到底知道多少！
好似完全看透了衛永富的想法，淩若塵唇角微勾，笑得陰森可怖，“北月歷來自給自足，禁止私自與外界互通往來，是吧，衛夫人？”
衛永富驚愕的擡頭，只感覺面前坐著的少女好似深淵巨獸一般，額上冷汗直冒，沈默了半響，有些艱澀的道：“三公主意欲何為？衛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但只是我衛永富一人，與衛家無關。
淩若塵收斂了氣勢，淡然一笑：“呵呵，衛夫人嚴重了，本宮今日前來便是看重了衛夫人您的魄力與野心。”
僅憑一些花樣及衣裳就敢如此放手一搏。
衛永富渾身一松，這時才發現她已經大汗淋漓，暗中又看了淩若塵一眼，堅定了心中本來猶疑不決的想法，這個三公主值得她賭上這一回，拿她全部的身家性命，何況她最對不起的小女兒還在淩若塵的身邊。
恭敬的垂下頭叩首，宣誓她的誓死效忠。淩若塵笑容漸大。
不用自己辛苦開拓與其餘國家甚至是帝國的貿易往來了，很好。
“衛夫人，本宮之前讓紅巖帶給你的東西如何。”
衛永富眸光一亮有些急切的看向淩若塵，“公主，那些成衣樣式極為新穎，絕對可以風靡北月，是否讓繡娘開始趕工？”
“恩。”淩若塵垂下眼斂不輕不重的恩了一聲，卻並未回覆衛永富，衛永富焦急的看著陷入沈思的淩若塵。
直到一旁還不夠沈穩的衛紅英再也坐不住的要開口時，淩若塵才聽不出情緒的道：“衛夫人認為如此才好？”
衛永富聽到淩若塵輕飄飄的聲音，冷靜下來，如何才是最好？那些鋪子，那些樣式，那衣裳的色澤……衛永富驚訝甚至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淩若塵。
難怪要我收購染布坊，只是三公主您還能拿出些什麽呢……
淩若塵讚賞的看了衛永富一眼，微微點頭，表示衛永富並沒有猜錯。
“公主手裏……”衛永富得到確認，眼中閃過精光。
淩若塵看了一眼紅巖，紅巖將背著的包裹遞給衛永富，裏面裝的自然是淩若塵昨日讓團子覆寫出的新的染布手法，各種花紋樣式及新的服裝制法。
淩若塵看著激動的有些手足無措的衛紅英和強迫鎮定的衛永富，指著其中一部分東西道：“這些樣式用最好的料子制成衣裳，我要你們通過離郡主的手送入宮中。”
“公主是要？”
淩若塵點頭，“我要錦繡閣成為她淩若離的合作者。”
龐大的金錢支持會不會讓你的野心膨脹，那個位置你難道從未想過……
……
“紅巖留下，宮禁前回去即可。”淩若塵將需要囑咐安排的都說完後淡淡的吩咐一聲，便同滄瀾先一步離開。
“公主，需不需要派人……”滄瀾看了一眼來路道。
淩若塵搖搖頭，只要紅巖忠於我，她衛永富就是可信的。
“三公主？您也是來留情居看那東雀質子的麽？”驚喜的呼喚聲，轉而又帶有淡淡的悲憫。
淩若塵面色一沈，再擡頭時已經恢覆平靜，聲音清脆，帶著淡淡的疑惑：“蘇公子，什麽東雀質子？”
“三公主不是為那天辰而來？聽說留情居已經完成女皇半年前的要求，今日借擇主儀式，廣開居門迎接女皇及百官檢查。”蘇清染楞了一下，耐心的解釋。
淩若塵皺緊眉頭，那個她為了討蘇清染歡心而幫過一次，最終卻自願代替她受盡折磨的天辰。
淩若塵偏頭看向在那同情擔憂的說著大皇子的死與那天辰根本毫無關系，天辰不該被如此殘忍對待，更何況東雀辰皇子如何受寵，怎會是如今這個半年來東雀都漠不關心的瘦弱皇子。
淩若塵眼睛瞇了瞇，一樣的，與當年一樣。
當年，蘇清染也如這時一樣，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讓自己為他的善良欣喜，使自己對他更為的在意，心動。以致自己最終為了討他的歡心，不顧女皇顏面，大鬧留情居，讓人放了天辰。卻讓本就因狩獵一事對自己失望的女皇更加的失望。
“三公主？”蘇清染有些小心的喚道，實在是淩若塵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淩若塵回過神來，點點頭，“蘇公子說的在理，鶯歌，去留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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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留情居
留情居，北月最大的青樓舞坊，也是北月官方唯一承認的奴隸調教、擇主的會所。
入了留情居的大門，任何人都必須嚴格遵守留情居的規矩，無人可以例外，只因留情居隸屬於北月皇室，是北月收押調教囚奴及供皇室玩樂的場所。
而能入留情居的非皇室成員，也必須是達官顯貴才能入內，門檻之高令大部分人望洋興嘆。
留情居不同於一般青樓只有倌兒，還有不少婠兒（妓女）存在，而在北月女子本就稀少，因此留情居的婠兒自然會吸引不少來客。
在這裏要特意說明一下，北月雖然女子為尊，但卻並不會限制男性發現，因此在北月會有不少有能力的男子入朝為官，甚至是如其他國家一樣，娶妻生子而非嫁為人夫，當然他們只能求娶一人，甚至這些女子大部分還是來自留情居的婠兒或者女奴。
留情居每年還會舉辦三到五次的奴隸擇主儀式，這些奴隸大部分都是有罪之人，當然也有被人暗算設計誤落留情居的，但沒有人會在乎這些。總之一旦進入留情居，被人打上梅花烙，便將永遠為奴，任人差遣玩弄。如果在擇主儀式上被選中，或許還是幸運的，畢竟那時只要讓主人一人滿意即可，但如果失敗了，那就要永遠留在留情居做最下等的奴隸供人玩樂。
“公主，到了。”滄瀾停下馬車，拉開簾布輕聲喚道。
淩若塵揉了揉緊鎖的眉頭睜開眼睛，看著這曾經流過自己血淚的地方，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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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我青鸞從來就不是你的下人，就你，配我效忠麽。”
呵呵，對你的信任，換來了我在皇太女繼任大典上內功散盡，淪為笑談，永失繼承權。
淩若塵出招越來越狠厲，周身更是散發出令人心驚的嗜血殺氣。
“淩若塵，你那宮女回不來了，不會有人救你的，你就在這靜雲殿好好享受餘生吧，我親愛的好妹妹。”鞭子狠厲抽打身體的聲音中穿插著自己最信任的人的得意嘲諷聲。
“好妹妹，這些人你可要好好伺候，放心，朕給你服下的藥中絕對沒有‘遺落’，你一定能撐好久好久。”
淩若塵眼中冷光一閃，幽深嗜血，令與之對打的滄瀾心驚膽戰。
一個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在淩若塵眼前閃過，被人折磨玩弄了多久他才奪了位、救了我……
“我輸了，滄瀾不愧是滄瀾，滄麟劍法果然名不虛傳。”淩若塵無波無瀾的看著劍尖直指自己咽喉的滄瀾道。
“公主恕罪，滄瀾冒犯了。”滄瀾暫時壓下自己的心驚，單膝跪地道。
“我要與你打的，何罪之有。我的功夫不要與人說，任何人！”淩若塵看向滄瀾道。
滄瀾一驚，叩首承諾道：“滄瀾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曉此事的，絕對不會。”
“如此甚好。”淩若塵滿意的點頭，“走，回清塵殿，客人或許該到了。”
滄瀾看著淩若塵的背影，目光覆雜。恒宇，你的妹妹是個極為聰慧狠厲的人，或許真的能給你個盛世繁華，到時你可願和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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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蘇清染
“公主，您回來了。離郡主來了，還帶來了一個英俊瀟灑的翩翩公子，說是這次救了您的蘇公子。”紅巖正好端著空了的茶壺從殿內出來，見到淩若塵後眨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有些興奮的道。
淩若塵挑眉一笑，卻惡意滿滿。來了呢，我親愛的堂姐，我前世的癡戀。
淩若塵進入大殿，淡淡的掃向屋內坐著品茶的一男一女。只見女子身著淡黃色宮裝，頭戴琉璃雕花簪，面容秀麗溫婉，談笑間如鄰家姐姐一般給人以親切的感覺。
男子身著白衣，頭戴白玉冠，面容不似大部分的北月男子，看起來柔軟清秀，反而帶著一絲清冷孤傲，如一把出了鞘的劍給人以淩厲的感覺。
淩若塵眼中冷意一閃而逝，轉而含笑的看著發現自己後向自己走來的女子。
“塵塵，你這是去哪了，身體可有好些，怎麽會遇襲，傷的重不重，可擔心死姐姐了。”女子滿臉擔心後怕的走到淩若塵身邊，拉著淩若塵的手上下打量著淩若塵。
“若離姐，我沒事，你怎麽來了。”淩若塵不著痕跡的抽離自己的手，向殿內走去。
淩若塵一直都是如此冷淡的性子，淩若離並未察覺出有什麽不對的，拍了拍胸脯呼出口氣，跟在淩若塵身後道：“你還說，你這都受傷了，我能不來麽，這不一聽說就連忙快馬加鞭的從軍營趕了回來。還好現在看來氣色不錯。”
說一說著，淩若離好像不經意間嘆了口氣道：“唉，我當初就不應該聽母親的話，去什麽軍營磨練，要是我跟去了，怎麽也會護著你，不讓你受傷啊。”
語氣懊惱，卻明裏暗裏的讓人覺得是大公主淩若汐保護不利，才會讓淩若塵受傷。
“若離姐，千萬不可以這麽說，你不清楚當時情況，大皇姐當初可是為了護我，獨自留在敵人的包圍圈，要不是有第二波刺客出現，我不會受傷的，我已經上書母皇，請母皇收回成命。”淩若塵搖搖頭，有些不讚同的道，轉而想到自己的上書好像石沈大海了，又有些失落的垂下頭。
淩若離一楞，平日自己如此一說，淩若塵定會對淩若汐心存不滿，甚至會大鬧到人盡皆知，如今這是什麽反應，淩若離看著有些垂頭喪氣的淩若塵，感覺有點怪怪的。
暗中看了自己身旁的男子，轉而更柔和的笑道：“塵塵，姐姐不是這個意思，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如今沒事就好。”
淩若離在淩若塵身龐坐下，指了指蘇清染道：“塵塵，這是蘇丞相家的公子，聽說是當日救你之人。”
淩若塵有些困惑的看向蘇清染，微微皺眉。
蘇清染見此，拱手一禮，朗聲道：“三公主，您如今沒事就好。蘇某近幾日聽聞到許多於您不利之言，有些擔心，得知離郡主要來宮裏探望您，便告知了當日之事，求了離郡主讓蘇某一同前來。”
淩若離一楞後反應過來自己話語中的疏漏，忙笑著點頭說道：“可不是，姐姐見他如此擔心妹妹，又是救你之人，便擅自作主允了他同來，塵塵不會怨怪了姐姐吧。”說著還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淩若塵，示意淩若塵仔細看看這丞相家的大公子蘇清染。
淩若塵看著蘇清染皺眉思索了片刻後搖搖頭有些歉疚的道：“是蘇公子救的本宮？抱歉，本宮當日的記憶有些模糊，記不得了。”
蘇清染一楞，看向淩若塵，這個女人與她說與自己的好像有些不一樣，識禮有分寸，並沒有那麽的不堪，瞥了淩若離一眼後站起身拱手道：“三公主嚴重了，能救得三公主是蘇某的榮幸。”說到此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的道：“三公主，當日之事是蘇某親眼所見，外界傳言實屬不實，三公主為何不出面澄清，蘇某也願意為三公主證明當日的兇險。”說著再次拱手作揖，語氣真誠。
淩若塵掩飾眼中的諷刺，怔怔的看著蘇清染，片刻燦然一笑，搖了搖頭道：“母皇那裏……大皇姐需要如今的言論，我不能因為自己讓大皇姐失去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了。多謝蘇公子願意向幫，本宮感激不盡。”說完同樣站起身輕輕福了福，表示感謝。
蘇清染看著淩若塵燦若朝陽的笑容中有著的淡淡失落與悲傷，有片刻的失神，你在失落什麽？悲傷什麽？這怎麽會是嬌蠻任性，目中無人的冷漠女子。
淩若離見蘇清染失神，輕咳了一聲，看著淩若塵焦急的勸道：“塵塵，你怎麽可以任由謠言陷你於不利，這樣你會失了女皇的寵愛的。更何況這謠言傳了這麽久，你那大皇姐可並未站出來替你說句話，說不定這正是她樂見其成的呢。”
淩若塵聽後不停的搖頭，面色有些蒼白，好像被點明了自己不願相信，也不肯承認的事實，“不、不會的，大皇姐不會的，我去問問母皇，到底為何削了大皇姐的公主稱號。”說完就要出殿去尋淩洛英問個清楚。
“等一下，三公主，您如此前去不是在質疑陛下的決定麽，請您慎重。”蘇清染出聲阻止，眉目間滿是擔憂，讓人心生感動。
淩若塵一頓，回頭看向蘇清染，眼中有些掙紮，之後歸於平靜，搖搖頭輕聲道：“多謝蘇公子，只是我不可以在逃避下去了，母皇如此懲罰大皇姐定是有我不知道的原因，我要去問清楚，弄明白。蘇公子大恩，若塵改日再謝。”
……
“蘇清染，不要忘了我們的目的。”淩若離壓低了聲音對著看著淩若塵離開的背影發呆的蘇清染道，聲音暗含警告。
蘇清染一頓，淡淡的看了淩若離一眼，不鹹不淡的回道：“在下自有分寸，不勞離郡主操心，離郡主還是多多擔心今日之事您要如何交代的號，三公主同你所說可是完全不同啊。”
“你！”淩若離看著蘇清染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氣的咬牙切齒。
蘇清染你還不是也沒有吸引到淩若塵的目光，牛什麽牛，哼！你等著，淩若離憤憤的想，轉而眉頭皺了起來，該死，淩若塵你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念起了姐妹情深，這深深宮廷有個屁的姐妹情深！傷到腦子，傻了吧。
遠處蘇清染想了想，轉頭向瑢華殿走去，三公主，您也會來的吧，我們以後會常見面的……
……
鳳儀殿
“陛下，三公主來了。”燕喜推開殿門，躬身稟告。
“哼，婦人之仁，本以為經此一事後會有些長進，沒想到還是如此認不清現實。”淩洛英微擡眼皮，冷冷的道。
燕喜將頭垂得更低，女皇可以如此說道，自己要是同樣，那可就真是死有餘辜了。
“燕喜，藍王夫還在外邊跪著麽？”淩洛英看向垂頭裝空氣的燕喜淡淡的問道。
“是，陛下。藍王夫清醒過後又不顧太醫勸阻在殿外長跪不起，如今恐怕又要支撐不住了。”燕喜微擡眸看了淩洛英一眼後低聲道。
“還是如初見時一樣固執，傳朕口諭，王夫藍諾教女無方，不知悔改。從今日起在心諾殿閉門思過，如無傳召，不得擅自出入。讓三公主進來。”淩洛英看著眼前的奏折，頭也不擡的吩咐。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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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皇家情（一）
殿外
“藍王夫，我會去問問母皇情況的，您先回心諾殿吧，要麽身體會撐不住的。”淩若塵看著跪在地上，面色慘白，冷汗岑岑，已經明顯搖搖欲墜的王夫藍諾勸道。
很明顯，藍諾跪在鳳儀殿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想來在得知消息後就跪在這了吧，淩若塵見此，心情有些覆雜又有些痛苦。
這個男人是自己母皇的第一個夫，卻因母皇為了鞏固地位而成了王夫而非皇夫。與母皇生了這皇家的第一個孩子，卻意外喪生於東雀。如今他僅剩的女兒卻又被剝奪了皇女身份，搖了搖頭，真是可憐。
藍諾恍惚間看到有人影在自己面前閃過，努力睜大眼睛，待看清來人後，渾身一抖。
自己女兒所做之事自己雖然並不十分清楚，但也能猜得一二，勸過、阻過卻一直沒有什麽用，藍諾垂下眼，搖了搖頭。隨後身子又晃了一晃，軟倒在地。
感覺到有人扶著自己，藍諾強睜著雙眼看見是淩若塵身邊的宮女扶起自己，再次垂下頭，眼眶有些微紅，自己的女兒一直嫉恨皇夫蘇瑾瑢及其女兒淩若塵，甚至埋怨自己的無能軟弱，如今這樣或許也是好的吧，徹底失去爭奪那個位置的機會，會不會在未來安全的活下來。
藍諾微擡頭看著滿臉擔心的淩若塵，她如果坐上那個位置會放過汐兒吧。
“傳陛下口諭，王夫藍諾，教女無方，不知悔改，即日起於心諾殿閉門思過，無傳召不得擅自出入，欽此。”燕喜推開殿門，看著藍諾大聲宣布，隨後放軟了些語氣道，“藍王夫，請回吧，不要在再這跪著了。”
藍諾一僵，怔怔的看著關緊的大門，眼中的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聲音卻極為平淡的叩首道：“謝陛下隆恩，臣夫遵旨。”
說完強撐著起身，卻到底支撐不住，眼睛一閉昏死了過去。
“宣太醫！”
“扶王夫大人回宮。”
……
一陣吵雜過後，鳳惜殿外終於回歸平靜，只是大殿的門卻一直不曾開啟，殿內的人也沒有任何反應。
“三公主，陛下宣三公主進殿。”燕喜走至淩若塵身前行禮道。
淩若塵聽到聲音後回過神，不再看著藍諾剛剛跪著的地方，點了點頭，同燕喜進殿。
殿內一派富麗堂皇，正中一女子坐在桌案後，面色沈靜的審閱著奏折，好像完全不知剛剛發生了些什麽。
“兒臣見過母皇，母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淩若塵雙膝跪地，以頭觸地叩頭問安。
“塵兒，你不好好養傷，來朕這何事。”淩洛英並未看淩若塵一眼，沒什麽語氣起伏的道。
“回母皇，兒臣不小了，不想再在母皇的身後被母皇保護，兒臣想知道此次刺殺到底是何人指使，大皇姐她、她又在其中扮演著何種身份。”淩若塵又俯身叩頭一禮後恭敬的回道。
淩洛英執筆的手一頓，有些意外的擡起頭看著自己的小女兒，“哦？不是來替你大皇姐求情的。”
“是，母皇。兒臣想了幾天後認為，母皇不會因為大皇姐只是護兒臣不周便削了大皇姐封號，大皇姐定是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令母皇震怒。兒臣愚鈍，懇請母皇明示。”淩若塵擡頭真誠渴望的道。
淩洛英放下筆，看著淩若塵道：“塵兒認為如何？”
淩若塵皺著眉頭，想了想有些猶疑的道：“母皇，兒臣認為大皇姐或許是早就得知了此次狩獵會有危險，但卻並未阻止……”淩若塵好似說不下去了，垂下了頭。
“繼續。”淩洛英手指一下一下的輕敲著桌子，淡淡的道。
淩若塵一頓，擡起頭，眼眶微紅，張了張嘴，聲音有些艱澀：“是，母皇。大皇姐也許、也許也參與了此次刺殺，或是想在這場刺殺中除、除掉兒臣而當做不曾得知。”
淩若塵說完眼睛一閉，再次叩頭道：“兒臣不願妄加揣測，請母皇明示。”
“如果是，塵兒要如何？”淩洛英再次淡然問道。
淩若塵渾身一震，低頭沈默半響，擡起頭，面上已經回覆了平靜，“如果是真……”
淩若塵深呼吸口氣，冷淡的道：“那皇姐不再是皇姐，只是敵人，害我命的敵人。”
淩洛英點點頭，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笑容，如此才可以，這才是皇家兒女該有的性情，有情卻更無情。
“塵兒能如此最好不過，記得你是皇女，也是將來的皇太女，不要讓朕失望。回去好好練習《淩月》，你很有天賦。”淩洛英收了笑容，再次冷淡的道。
淩若塵叩首，“是，母皇。兒臣定不會讓母皇失望的。”
“恩，記住，塵兒，皇家的子女，多情卻也冷情，有情卻也無情。”淩洛英不容置疑的道，看著淩若塵若有所思的樣子，滿意的點點頭，“下去吧，塵兒。”
“是，母皇，兒臣告退。”淩若塵又叩頭一禮後離開。
多情卻也冷情，有情卻也無情。淩若塵回眸看向鳳儀殿喃喃低語，母皇，您夠狠也夠無情，上一世我要是能做到如此，想來就不會敗得那麽淒慘了吧。
“公主？”滄瀾見淩若塵身上散發出的好似刻骨的哀傷，有些擔心的喊道。
“走，去瑢華殿。”淩若塵聽見聲音，收起一切情緒淡淡的道。
蘇清染，你在的吧。
我沒有如當年那樣被你吸引，也沒有如當年那樣大發雷霆，你感覺如何？
瑢華殿，皇夫蘇瑾瑢的寢殿，與女皇淩洛英所居的鳳儀殿相距並不遠，淩若塵與滄瀾慢慢走，也就用了一柱香的時間而已。
瑢華殿內，蘇瑾瑢橫臥在軟塌上，蘇清染坐在一旁正輕輕的揉捏按摩著蘇瑾瑢的大腿，低垂的眼眸偶爾不著痕跡的瞥向殿外，好似在等什麽人似的。
“清染，這次多虧你了，要麽塵兒她……”蘇瑾瑢說著眼眶便有些泛紅。
蘇清染連忙拿起一旁備著的娟帕遞給蘇瑾瑢，一邊安慰道：“舅父，您不要這麽說，三公主自幼天賦絕佳，武功卓絕，哪怕小侄不出現，三公主也不會有事的。”
蘇瑾瑢聽後點點頭，很是讚同，心情也好了很多。
淩若塵如此受女皇淩洛英寵愛，可不只是因為其是唯一的嫡女，更重要的就是淩若塵習武的天賦，尤其修習北月皇室獨有的《淩月》的速度，幾乎是前無古人。
“好孩子，當初舅父聽說你要習武，還認為太辛苦並不讚同，沒想到今時今日卻多虧了清染的一身不比女子差的武藝。”蘇瑾瑢欣慰的笑笑，又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侄子，想到蘇清染的名聲，越看越滿意，便試探的問道：“清染文武雙全，舅父可是聽說清染是我們北月的第一公子，如今也要成年了，將來有何打算？”
蘇清染眸光一閃，唇角微勾，搖搖頭嘆息道：“舅父，小侄習武學文只是興趣所致，雖也曾想為國效力，但畢竟是個男兒身……”
蘇瑾瑢聽後，眼睛一亮，只要不是非要入朝為官那就好。
雖然蘇清染年齡上要比塵兒大些，但在北月也無甚緊要。蘇瑾瑢滿意的點點頭，笑容也越發燦爛真誠起來。
“皇夫大人，三公主來了。”蕓香從殿外走進行禮稟告。
蘇瑾瑢聽後又是驚喜又是擔憂，擡手示意蕓香讓淩若塵進來，“這孩子，身體還沒好怎麽亂跑。”
蘇清染淺淺一笑，輕柔的繼續按摩蘇瑾瑢的身體：“舅父放心，剛剛小侄見到三公主氣色很是不錯，想來恢覆的差不多了。”
“咦？清染剛剛見了塵兒。”蘇瑾瑢眉眼一挑。
“恩，舅父，小侄剛從清塵殿過來。”蘇清染垂眸一副乖巧又有些害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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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皇家情（二）
蘇瑾瑢見此笑容漸大，但轉念一想又有些困惑，“那清染何不與塵兒一同前來？”
蘇清染面色一僵，好似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只能有些慌亂的希望可以搪塞過去。
不過顯而易見的，蘇瑾瑢聽得眉頭越皺越緊，眼神也越來越淩厲。
淩若塵進殿時看到的就是蘇瑾瑢鐵青的臉對自己怒目而視。
而剛剛看著還清冷孤傲的蘇清染則跪在地上，臉色蒼白，愧疚不安的看著自己，讓人看著有一種反差的美感。
“母父……”
“跪下！”
淩若塵剛開口，就被蘇瑾瑢厲聲打斷。
“你差點因為她淩若汐而喪命，如今竟還要為她求情。”
“她活該被降為郡主，活該！”
“你找你母皇做什麽，你難道認為她無辜麽！”
蘇瑾瑢氣的胸膛起伏，指著淩若塵咬牙切齒的道。
淩若塵冷淡的掃了一眼蕓香，蕓香渾身一抖，慌忙領著殿內宮女、宮侍離開。
至於之後如何封口就不需要淩若塵操心了。
“母父金安。”淩若塵叩頭行禮，語氣平淡的問安。
“你！”
“舅父息怒，三公主大病初愈，不宜長跪，一切都是小侄的錯，求舅父開恩。”蘇清染叩頭誠懇的懇求道。
淩若塵淡淡的看了蘇清染一眼，又有些困惑的看向蘇瑾瑢問道：“不知母父為何生氣，兒臣並未替大皇姐求情啊？”
剛張開嘴的蘇瑾瑢一楞，看了蘇清染一眼後問道：“清染說你去了陛下那了。”
淩若塵聽後點點頭，看了蘇清染一眼後又叩了一頭道：“是，母父，兒臣剛剛是去了母皇那裏，但並不是為大皇姐求情，母皇不會無辜責罰大皇姐的，兒臣只是想知道原因，母父不用擔心。”
蘇瑾瑢松了口氣，連忙下了軟塌親自扶起淩若塵，拉著淩若塵左看右看，噓寒問暖了好一會後才有些不滿的看著仍跪在地上的蘇清染，冷哼一聲道：“清染，下回事情弄清楚了再說，知道麽。”
蘇清染從聽到淩若塵的話後就覺得不可思議，愕然的看著蘇瑾瑢父女二人半響，腦中不停的反問自己怎麽會？直到蘇瑾瑢不滿的聲音響起，蘇清染一凜，慌忙叩首道歉。
“母父，不怪蘇公子的，是兒臣不願相信大皇姐她……”淩若塵搖搖頭，有些傷感，“所以可能才會讓蘇公子誤會的。”
淩若塵看向蘇清染誠懇的道：“蘇公子，實在抱歉，可能是我一時沒有說清，讓你誤會了。你本來是好心想要幫我證明清白的，如今倒讓母父誤會了你，實在抱歉。”說著又微微福身以示歉意。
蘇清染搖搖頭，有說過麽，哦，對了，好像是有說過要尋陛下問問清楚，蘇清染有些懊惱的垂下頭，是被這有些悲傷卻又堅強的女孩影響了麽？不行！我是她的人，只屬於她的人。
“什麽證明清白？”蘇瑾瑢不明所以的問道。
淩若塵看見後咧嘴一笑，滿滿的惡意，讓無意看見的蘇清染一楞，再看去時，只剩下淩若塵柔和感動的目光，原來是幻覺。
“母父，最近有些謠言對兒臣不利，兒臣怕您擔心就讓人瞞了您，您不要怪兒臣，更不要怪他們。”淩若塵坐在蘇瑾瑢旁邊笑道。
蘇瑾瑢點點頭後強迫淩若塵說清謠言後氣的滿臉通紅，大罵洩憤了半響，拉起蘇清染道：“清染，她淩若汐太過分了，為了自己差點害死塵兒，如今又來詆毀塵兒，你一定要站出來證明塵兒是被冤枉的。”
“母父，謠言未必是大皇姐散……”
“你還要為她求情，不是她還能是誰，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冷血無情，我看陛下削了她的稱號都是輕的……”蘇瑾瑢打斷淩若塵的話，點著淩若塵的腦袋開始喋喋不休。
淩若塵借機看了一眼蘇清染，苦笑的搖搖頭，讓其不要介意自己母父的要求，之後便又全神貫註的聽著蘇瑾瑢在自己耳邊絮叨。
蘇清染看著明明很是無奈卻仍認真在傾聽的女孩，有些迷茫。
“清染，清染！”
蘇瑾瑢的聲音再次喚回蘇清染的意識，聽到蘇瑾瑢是讓自己回去後就證明當時淩若塵情況的兇險，這種事情哪有男子最先出面的，有些求助的看向淩若塵，只見其正安撫著還在氣憤不已的蘇瑾瑢而並未留意自己，有些失望的閉了閉眼，艱難的點點頭。
淩若塵自然看見蘇清染的目光，但這正和她心意，如何會去幫忙。
你不是想在我出面澄清時幫著證明我的清白來彰顯自己的良善麽，如今全部由你出面豈不更好？淩若塵垂下眸，遮住眼底的黑暗。
蘇清染計劃失敗，又坐了一會後就先行離開。留下淩若塵獨自陪著蘇瑾瑢閑話家常。
淩若塵看著還在氣憤的蘇瑾瑢感覺有些覆雜。
上一世自己對蘇清染的全然信任，愛蘇清染愛的全無自己也有蘇瑾瑢的一部分功勞，可這個並無多少心計的男人卻也因為自己，在最冷的冬日跪在丞相府門前七天七夜，最終一病不起，香消玉殞。
淩若塵淡然一笑，這一世我會讓你認清丞相府的野心與無情，這一世你不會再一個人在冬日的夜裏黯然離世，這一世你的女兒會站在巔峰，笑看他人生死徘徊。
淩若塵看了一眼滄瀾後與蘇瑾瑢告辭。
“公主，那蘇公子也真是的，要是真心想幫您證明清白，怎不直接講出事情，還要特意進宮詢問您不可。”滄瀾看向還未完全關嚴的瑢華殿悄聲對淩若塵道，當然聲音是剛可以讓送淩若塵出來的蕓香等宮女聽得到大小。
“鶯歌，不可以亂說，蘇公子、蘇公子他或許有什麽原因我們不得而已，走吧。”淩若塵有些嚴厲的阻止後兩人徹底離開瑢華殿。
滄瀾跟在淩若塵身後，看著如今越來越讓人看不透的淩若塵，皺了眉頭，為何公主要讓我如此說那蘇公子，難道？
“公主，這蘇公子今日來此真有什麽目的麽？”
淩若塵聽到聲音後回過頭看了一眼滄瀾後繼續往回走，沒什麽起伏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有又如何？”
滄瀾一楞，隨後釋然。公主有影月，如今又有我滄麟山莊全力相護，何懼之有。
本以為自己自入宮之日起便已無望滄麟山莊莊主之位，沒想到一只影月，幾本功法，自己竟然直接得到那幾個庶妹爭了幾年的位置，搖搖頭，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滄瀾，讓滄麟山莊幫我尋個人，按照這個訓練，一年後我要見到成果，再給我在各地收羅能人異士。”淩若塵回到清塵殿，拿出早準備好的東西遞給滄瀾後道。
棋局已經展開，我的子也已經開始落下，就看你們如何走這下一步了……
“團子，資料導出，開始覆寫。”
8.錦繡閣
一偏僻的小茶館裏，一年輕女子正焦急的來回踱步，不時還要向窗外張望。
“英兒，你現在像個什麽樣子，坐下。”與那英兒同屋，一直垂眸淡然品茶的女子衛永富終是忍無可忍的擡起頭，皺眉斥道。
“母親，這都過了小半個時辰了，三公主怎麽還沒有到，難不成反悔了。”衛英坐會自己的座位，擔心的眉頭都皺到一起。
這也不能怪衛英擔心，紅巖回家不知與衛永富說了些什麽，衛永富竟開始暗地裏購置了許多鋪子，並且還招收了大量的繡娘，使銀錢開始周轉不開。
“紅巖，那是你姐姐？”淩若塵已經在茶館對面的酒樓觀察了半響，這是指了指衛英道。
“是，公主，姐姐衛紅英，已經開始幫母親管理錦繡閣的生意了。”紅巖順著淩若塵的視線看去後回道。
“哦，看來還需要歷練，你那母親不錯，沈穩鎮定，更有魄力和野心。走吧。”淩若塵率先向對面茶館走去。
“三公主金安。”
衛永富聽到聲音向開啟的門外看去，便見一容顏秀麗稚嫩卻氣質清冷淡漠的女孩正推門而入，連忙拽著女兒雙膝跪地叩頭問安。
“衛夫人不必多禮。”淩若塵淡淡的說了句便直接坐在主位上垂著眼皮，喝著滄瀾遞來的茶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淩若塵卻仿若睡著了一般不言不語，只把立在一旁的紅巖和跪在地上的衛紅英急的不停用眼神交流。
想來要不是被提前叮囑了要兩人閉嘴，兩人早已出聲打破平靜了。
但此時的沈默卻只是淩若塵和衛永富在互相考量著對方是否有能力。
“三公主小小年紀，令人佩服。小民願意與公主合作。”衛永富暗讚了一聲，垂下頭拱手道。
“合作？這樣的人本宮要多少有多少，何須用你。”淩若塵依然垂著眼皮不鹹不淡的道。
衛永富動作一頓，這是何意，要我為奴效忠，錦繡閣易主？有意思！
衛永富垂下眼斂恭敬的回道：“小民愚鈍，不知公主何意。但我錦繡閣是衛家根本，請三公主思量。”
“根本？呵呵，衛夫人說笑了吧。”淩若塵擡起眼皮意味深長的道。
被淩若塵那仿若看透人心的黑眸註視，衛永富一凜，這三公主到底知道多少！
好似完全看透了衛永富的想法，淩若塵唇角微勾，笑得陰森可怖，“北月歷來自給自足，禁止私自與外界互通往來，是吧，衛夫人？”
衛永富驚愕的擡頭，只感覺面前坐著的少女好似深淵巨獸一般，額上冷汗直冒，沈默了半響，有些艱澀的道：“三公主意欲何為？衛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但只是我衛永富一人，與衛家無關。
淩若塵收斂了氣勢，淡然一笑：“呵呵，衛夫人嚴重了，本宮今日前來便是看重了衛夫人您的魄力與野心。”
僅憑一些花樣及衣裳就敢如此放手一搏。
衛永富渾身一松，這時才發現她已經大汗淋漓，暗中又看了淩若塵一眼，堅定了心中本來猶疑不決的想法，這個三公主值得她賭上這一回，拿她全部的身家性命，何況她最對不起的小女兒還在淩若塵的身邊。
恭敬的垂下頭叩首，宣誓她的誓死效忠。淩若塵笑容漸大。
不用自己辛苦開拓與其餘國家甚至是帝國的貿易往來了，很好。
“衛夫人，本宮之前讓紅巖帶給你的東西如何。”
衛永富眸光一亮有些急切的看向淩若塵，“公主，那些成衣樣式極為新穎，絕對可以風靡北月，是否讓繡娘開始趕工？”
“恩。”淩若塵垂下眼斂不輕不重的恩了一聲，卻並未回覆衛永富，衛永富焦急的看著陷入沈思的淩若塵。
直到一旁還不夠沈穩的衛紅英再也坐不住的要開口時，淩若塵才聽不出情緒的道：“衛夫人認為如此才好？”
衛永富聽到淩若塵輕飄飄的聲音，冷靜下來，如何才是最好？那些鋪子，那些樣式，那衣裳的色澤……衛永富驚訝甚至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淩若塵。
難怪要我收購染布坊，只是三公主您還能拿出些什麽呢……
淩若塵讚賞的看了衛永富一眼，微微點頭，表示衛永富並沒有猜錯。
“公主手裏……”衛永富得到確認，眼中閃過精光。
淩若塵看了一眼紅巖，紅巖將背著的包裹遞給衛永富，裏面裝的自然是淩若塵昨日讓團子覆寫出的新的染布手法，各種花紋樣式及新的服裝制法。
淩若塵看著激動的有些手足無措的衛紅英和強迫鎮定的衛永富，指著其中一部分東西道：“這些樣式用最好的料子制成衣裳，我要你們通過離郡主的手送入宮中。”
“公主是要？”
淩若塵點頭，“我要錦繡閣成為她淩若離的合作者。”
龐大的金錢支持會不會讓你的野心膨脹，那個位置你難道從未想過……
……
“紅巖留下，宮禁前回去即可。”淩若塵將需要囑咐安排的都說完後淡淡的吩咐一聲，便同滄瀾先一步離開。
“公主，需不需要派人……”滄瀾看了一眼來路道。
淩若塵搖搖頭，只要紅巖忠於我，她衛永富就是可信的。
“三公主？您也是來留情居看那東雀質子的麽？”驚喜的呼喚聲，轉而又帶有淡淡的悲憫。
淩若塵面色一沈，再擡頭時已經恢覆平靜，聲音清脆，帶著淡淡的疑惑：“蘇公子，什麽東雀質子？”
“三公主不是為那天辰而來？聽說留情居已經完成女皇半年前的要求，今日借擇主儀式，廣開居門迎接女皇及百官檢查。”蘇清染楞了一下，耐心的解釋。
淩若塵皺緊眉頭，那個她為了討蘇清染歡心而幫過一次，最終卻自願代替她受盡折磨的天辰。
淩若塵偏頭看向在那同情擔憂的說著大皇子的死與那天辰根本毫無關系，天辰不該被如此殘忍對待，更何況東雀辰皇子如何受寵，怎會是如今這個半年來東雀都漠不關心的瘦弱皇子。
淩若塵眼睛瞇了瞇，一樣的，與當年一樣。
當年，蘇清染也如這時一樣，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讓自己為他的善良欣喜，使自己對他更為的在意，心動。以致自己最終為了討他的歡心，不顧女皇顏面，大鬧留情居，讓人放了天辰。卻讓本就因狩獵一事對自己失望的女皇更加的失望。
“三公主？”蘇清染有些小心的喚道，實在是淩若塵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淩若塵回過神來，點點頭，“蘇公子說的在理，鶯歌，去留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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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留情居
留情居，北月最大的青樓舞坊，也是北月官方唯一承認的奴隸調教、擇主的會所。
入了留情居的大門，任何人都必須嚴格遵守留情居的規矩，無人可以例外，只因留情居隸屬於北月皇室，是北月收押調教囚奴及供皇室玩樂的場所。
而能入留情居的非皇室成員，也必須是達官顯貴才能入內，門檻之高令大部分人望洋興嘆。
留情居不同於一般青樓只有倌兒，還有不少婠兒（妓女）存在，而在北月女子本就稀少，因此留情居的婠兒自然會吸引不少來客。
在這裏要特意說明一下，北月雖然女子為尊，但卻並不會限制男性發現，因此在北月會有不少有能力的男子入朝為官，甚至是如其他國家一樣，娶妻生子而非嫁為人夫，當然他們只能求娶一人，甚至這些女子大部分還是來自留情居的婠兒或者女奴。
留情居每年還會舉辦三到五次的奴隸擇主儀式，這些奴隸大部分都是有罪之人，當然也有被人暗算設計誤落留情居的，但沒有人會在乎這些。總之一旦進入留情居，被人打上梅花烙，便將永遠為奴，任人差遣玩弄。如果在擇主儀式上被選中，或許還是幸運的，畢竟那時只要讓主人一人滿意即可，但如果失敗了，那就要永遠留在留情居做最下等的奴隸供人玩樂。
“公主，到了。”滄瀾停下馬車，拉開簾布輕聲喚道。
淩若塵揉了揉緊鎖的眉頭睜開眼睛，看著這曾經流過自己血淚的地方，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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